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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 必須結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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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 必須結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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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著兩件單薄的衣服到處晃的下場,就是當天夜裏發了高燒。

聞凇意知道自己正在發燒,也知道一樓儲物間備有各類藥品,但他懶得去,也不想麻煩別墅裏的第二個活人,只能難受地以半昏睡半清醒狀態,熬了一個晚上。

第二天,鬧鈴響了,吵醒了頭昏腦漲的聞凇意,他迷糊睜開眼睛,無力地舉著手,企圖去關掉鬧鐘,指尖碰了幾次,非但沒有摁掉,手臂脫力垂在了床側。

裴渡在一樓足足等了二十分鐘,見人遲遲不下樓,他爬上二樓,再下樓時,背上背著聞凇意。

對方嘴唇貼著他後頸,呼出的滾燙氣息幾乎要灼傷裴渡肌膚。

小吳也沒想到,一大早就送人去醫院,一路上車子快得飛起。

做了檢查,發現只是凍著了,發了高燒,護士給聞凇意打退燒點滴,拍了幾下他手背,低聲嘀咕說:“一個大男生,手怎麽這麽瘦。”

裴渡放下請完假的手機,目光落在聞凇意手臂,好像更瘦了,手背瘦得仿佛只剩一層白白的皮貼在那,手骨節細細長長,渾身上下都沒什麽血色,唯獨一張臉,因著發燒的緣故,酡紅得如同拍了腮紅。

護士在裴渡失神的幾秒功夫裏,熟練紮好針,對裴渡說見底了就按鈴,或者他自己拔針也行。

裴渡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,伸手捂住了聞凇意掛點滴的那只手,企圖讓他不那麽冷。

醫院的氣味總是不那麽好,哪怕私人醫院也不例外,藥水、消毒液.....哪一樣聞了都心煩。

上次,裴渡卻沒覺著這樣讓他聞著這樣難受。

裴渡很少來醫院,他沒生過什麽大病,小打小鬧的感冒這些,都是找了家庭醫生。

也許是看著聞凇意孱弱躺在病床上,裴渡只覺得病房的每一處都礙眼。

他猛地想起來一件事,站到窗戶給黎括打電話。

窗戶做了限位,僅能撐到五公分距離,裴渡聞著外頭飄進來的陰冷潮濕的氣味,很低很沈地在黎括接起的第一瞬間,就質問說:“你究竟利用我對他做了什麽?”

黎括沈默了一會兒,把之前所有的事都全部坦白,最後他說:“裴渡,你不會知道因為嫉妒你,讓我有多麽面目全非,我很高興能傷害你。但……我也後悔,我不該利用聞凇意,利用你傷害他......那把琴,對他意義真的很不一樣,你不該踢碎它。”

裴渡掛了電話,不想再聽下去。

他重新落座,握住聞凇意手掌,低喃著說:“對不起,如果我不是因為嫉妒,也不會失去理智,傷害了你。我只是太喜歡你,單純喜歡你而已,我知道你不喜歡我,你甚至討厭我。”

“我和黎括都是混蛋。”

......

聞凇意退了燒,已經是下午兩點。

醒來時,病房裏空無一人,他撐著手臂想坐起來,很可惜沒能如願,高燒的後遺癥使得他手腳發軟,完全使不上力。

他只好又躺了回去,閉上眼休息,走廊外腳步聲來來回回經過,一道道,帶著無比的陌生。

突然,其中一道在門口稍稍停頓,下一秒推門而入。

聞凇意聞不出Alpha的信息素,但他聞得到裴渡身上的氣息,像海洋被寒流裹挾著,摻雜太陽的氣息,曠野冰冷炙熱。

每一次離得近一點,或者嘴唇相觸,味道霸道地鉆進他鼻腔。

胡思亂想間,帶著溫熱的手背貼在了聞凇意額頭,似乎手背感覺不到退沒退燒,手背的主人,把手支在了聞凇意臉側,嘴唇貼在了聞凇意額頭,繼續探測溫度。

聞凇意睫毛輕顫,睜眼看到了對方潔白光滑的下巴,他很快閉上,生怕對方發現。

等了一會兒,他以為裴渡會松開他了,但裴渡不僅沒有把唇移開,而是往下,落在了聞凇意眉心,鼻尖......

聞凇意藏在被子裏的手悄然繾綣,有點後悔繼續裝睡,應該在他親額頭時,就打斷這一切的開始。

須臾念頭,裴渡的唇貼在了他唇瓣,單純廝磨了好幾秒,又在他下巴啄了好幾口。

“怎麽還不醒?不是說退燒了就會醒嗎。”

距離近的緣故,裴渡的音色很低,聞凇意能聽見他音色自喉嚨溢出,傾軋碾來的顆粒感。

傻子才會這時候醒,聞凇意盡量勻稱呼吸,不叫裴渡發現他早醒了。

裴渡的態度,始終是把他當寵物,想要在剩下的時間裏,平靜度過每一天,裝傻是唯一的一條路。

生過病的身體很虛弱,聞凇意裝睡,裝著裝著,又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,再次醒來,已是深夜,聞凇意是被餓醒的。

睜開眼,入目的是裴渡靠在椅子,閉著眼,眉心輕蹙,仿佛被什麽煩心事擾得不成好眠。

聞凇意把這歸結於裴渡沒地方睡,憋屈在小椅子裏,誰也睡不好。

他不想打擾到裴渡,想著忍忍就忍過去了,但大病一場,水米未進,胃餓得在抽搐。

聞凇意按住疼得一抽一抽的胃部,動作輕而緩慢地下床,掀開被子,下床時,床架咯吱作響,寂靜深夜,這聲音實在動靜很大。

他屏住呼吸,動作放得更輕,看向裴渡時,對方已經睜開眼深深望著他,一眨不眨。

坐直了身體,裴渡詢問:“上廁所?”

聞凇意順水推舟點了點頭,進了洗手間,他在考慮上哪找吃的,但他沒帶衣服,身上穿的還是睡衣,他哪也去不了。

慢吞吞上了個廁所,又洗了個手,走出洗手間,就看見床桌拉到床頭位置,滿滿當當擺滿了熱食。

瘦肉粥、面條、混沌、散發著熱氣。

且,聞凇意沒看到一絲的蔥花和姜絲。

“不知道你想吃什麽,我就都點了。”裴渡給他遞了筷子和勺子。

聞凇意選了面條,安靜地吃著,垂著漆黑的眼睛,一言不發。

待他吃了半碗面條,就放下了筷子,裴渡連忙問他還有沒有想吃的。

聞凇意搖頭,裴渡讓人進來收拾。

之後,聞凇意詢問能不能出院,他不想待在醫院。

裴渡想也沒想拒絕:“明早醫生還要查房。”

聞凇意站在床側,盯著拖鞋瞧了一秒,說:“只是發燒,沒什麽要緊的。”

“你們Beta體質差,必須得完全好了才能出院。”

聞凇意見出院無望,朝墻上掛著的時鐘望了一眼,發現才兩點,他說:“我睡不著了,你躺床睡吧。我去客廳看會電視。”

裴渡見他穿著長袖睡衣,臉色蒼白如紙,明亮的冷色燈光在他黑色眼珠鍍上一抹沁涼。

面對這樣的聞凇意,裴渡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我們可以一起睡的話。

他掏出手機說:“我打個電話,讓小吳來接。”

這等於,裴渡妥協了。

聞凇意點點頭,轉身想去打開窗透透氣,裴渡大步上前,摁住了窗戶:“燒剛退,不能吹冷風。”

聞凇意:“哦。”

等待期間,聞凇意回到了床上,裴渡靠在窗邊,他想靠近一點,碰一碰對方低垂的眼簾,親一親對方緊抿的唇瓣,抱一抱對方單薄清瘦的身板。

但他好像沒法這麽做了。

最終,裴渡說:“對不起,我不知道小提琴對你的意義不一樣,如果知道,我不會那麽做。”

聞凇意擡起頭,黑色眼睛如同月色下的湖面,明亮平靜: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
這不是裴渡想要的答案,他甚至期待聞凇意能朝他發洩,無論是無可奈何的講道理,還是一臉頭疼地控訴他無理取鬧。

電話響了,裴渡去接了電話,進來時,沒一會兒,臂彎掛了件風衣外套,他把手伸給床上的聞凇意。

聞凇意望著他伸來的手,慢慢握了上前,裴渡冷硬的眉眼倏然一軟,有些雀躍。

他把風衣披在了聞凇意身上:“其實發燒也不是很嚴重,反正你身體再有不舒服,我叫家庭醫生也一樣。”

穿過走廊,少了白天的嘈雜,在等下行電梯時,聞凇意從鏡面裏看了眼自己。

裴渡身材高挑,風衣到他身上,也就堪堪到小腿,到了聞凇意身上,聞凇意垂下眼懨懨打量了一眼,長及腳踝,心說:這是侮辱誰呢!

轉而又一想,他好像沒有什麽外套,就兩件穿了三年的輕薄羽絨服。

進電梯裏,廂梯就他們兩個人,聞凇意突然喊了裴渡名字。

在裴渡看過來時,他忽而又覺得問出那個早已知道答案的問題很艱難。

裴渡等了半晌,沒等來後續,就說:“怎麽了?”

聞凇意小聲說:“我得了第幾名?”

裴渡笑著說:“第一名。獎品是保溫杯,和老師們手裏捧著的那種,一模一樣。”

聞凇意想了一下,說:“這樣啊,保溫杯不適合你,我要換個人送了。”他想把保溫杯送給任靜。

“不行,說好了是送給我的,誰也不能送,只能送我。”

聞凇意撇開眼,說:“我反悔了,我不要送你。如果我連處置自己東西的權利都沒有,那當我沒說,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。”

電梯氣氛,在一瞬間,打回了原形。

......

小吳早已經習慣了,車裏的氣氛冷得比窗外還可怕。

兩個少年,一左一右坐著,中間的扶手箱像一道天然屏障,劃分了信號不通的兩塊區域,以至於他們互不幹擾,也難以溝通。

淩晨的繁華都市,也逃不過冷清,冷暖交織的燈海沿著道路,蜿蜒成片。

聞凇意歪著頭看著車窗外,燈光如水般溫柔流淌,柔和地在他側臉投下一片移動光斑,就在所有人都以為,要將電梯裏的沈默蔓延到車裏,再從車裏蔓延到家時。

裴渡突然說:“你在電梯裏,想和我說什麽?”

聞凇意腦袋下意識空白了一下,慢吞吞才想起來。

他想問裴渡:如果是莫瑜,你也會摔他的小提琴嗎?也是在不清楚小提琴重要意義的前提下。

可這沒有必要問,答案就擺在那了。

他何必自討苦吃。

他換不來尊重,又何必親口問這種將尊嚴往外丟的問題。

“沒有。”

裴渡嘴巴張了張,最終沈默抿著,唇線繃得很緊。

小吳悄咪咪窺了兩人一眼。

這他媽哪是霸道總裁愛上契約替身情人劇本。

他家少爺分明拿的是,受氣金主愛上囂張替身劇本。

……

回到家,聞凇意頭也不回上了二樓,把門一鎖,窗簾一拉,燈一關,把自己蒙在被子裏。

然而他一點睡意沒有,腦子裏全是昨晚上的事,堆砌的快要把他腦子給塞爆炸了。

他沒想到,他會被黎括的單純給騙了,也沒想到,裴渡會偷偷親他……

於是,幹瞪著眼熬到五點多,好不容易想睡了,天亮了,鬧鐘又該響了。

……

聞凇意一臉憔悴疲倦地去了學校,時不時還會打一聲噴嚏。

高峰沒想到他真感冒了,還請假了一天,看他抽著紙巾摁著鼻子,一邊還抓著筆趕作業,連連感嘆:“慘慘慘,肯定是前晚表演感冒了,都怪學生會那班人,為了拍照,硬是讓我們穿得跟夏天一樣,他們自己穿得比狗熊都多。”

聞凇意用很重的鼻音說:“照你這麽說,女主持豈不是慘,露胳膊露腿的。”

“嘿,你還別說,女主持也跟你一樣,一回家就發燒了,昨天也請假了。”

聞凇意笑著說:“那我比人家女孩子都不如。”

高峰把他贏得獎杯遞給他,努了努嘴:“你的,準備留個紀念,還是送誰啊。”

聞凇意把紙巾往身後的垃圾桶懟,把盒子裝進了桌肚:“別操心我,你獎品是什麽?”

高峰憤憤不平說:“一盒水筆。真踏馬摳,老子犧牲那麽大。”

聞凇意又無意識咬著筆頭,微微瞇著眼笑:“筆用的快,也算幫你減少開支,這也有埋怨。”

高峰擺擺手,語重心長說:“你不懂,我和張贏的醜照已經傳遍學校了,我打算畢業就吊死在班門口,好讓老任以後不再去荼毒新一屆學生。”

張贏受他牽連,不鹹不淡瞥了他一眼,在一旁沒好氣說:“你還有臉說,要不是你多話,老任也不會手癢。”

高峰:“……”那是手癢嗎?不,那是手殘。

聞凇意昨天落了一堆作業,也沒空閑聊,低頭趕作業了。

裴渡從外頭進來,手裏拿著一杯藥,擱置在聞凇意桌角,低聲說:“涼了記得喝。”

教室有飲水機,他不懂裴渡跑別地去倒熱水做什麽。

他頭也不擡說:“謝謝。”

高峰提了一句:“渡哥你怎麽知道教室沒換新水。昨天大家都忙著表演,根本沒人換,不過隔夜的水喝不死人,我們都喝了。”

聞凇意:“……”要你多嘴,煩人。

說起謝謝,高峰同桌女Alpha連忙轉過來說:“聞凇意,還沒好好謝你呢,玫瑰真好看,我也取了一支帶回家了。”

女生們七嘴八舌說謝謝,聞凇意澄清說:“該謝謝裴渡,是別人送他的。”

他不想再把自己和誰扯上關系。

裴渡坐他身邊,瞅了他一眼,默不作聲。

聞凇意又抽了張紙,摁在鼻子,低頭刷卷子去了。

中午放學,班上沖刺食堂的沖刺食堂,往校外跑的也絲毫不慢。

倒是聞凇意因為將早上偷偷趕的作業一頓分別收拾,慢了一步,頓時教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。

裴渡問聞凇意要吃什麽,聞凇意鼻尖都要被擦破皮了,揉著有點疼的鼻子,悶聲說:“吃食堂。”

“你還在生病,不能吃食堂,我讓小吳送家裏做的。”

聞凇意又揉了一把鼻尖:“裴渡,我十八歲之前都是這麽過的,以後我也是該怎麽吃就怎麽吃,並不會因為生病就不能吃這些。你讓小吳帶你的就好,我馬上去食堂吃,不用管我。”

裴渡悶不吭聲跟在他身後,聞凇意走至半截,腳步頓住,他不喜歡裴渡又偽裝成這樣,他明明就不是這樣。

無論是前晚惡劣的他,還是之前的恣意妄為、說話刻薄、桀驁不馴的他。

這些才是真實的裴渡。

他很厭惡裴渡的偽裝。

這只是和黎括一樣,用來捕獵他、戲耍他的面具。

“怎麽不走了?再晚些就沒菜了。”

聞凇意低聲說:“你沒必要吃食堂。”

裴渡聽了這話,擡手扯了扯他校服後領,霸道說:“那你也不許吃。”

聞凇意往前走了一步,掙脫他手解救了衣領,漫不經心說:“以後也遲早要吃,我們協議結束,我可能連吃食堂的飯菜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。”

裴渡想到這個可能,心裏就不舒服,他將這股不舒服從心裏摘出來,強勢說:“協議不結束不就行了,我又不是養不起你。我可以讓你一輩子都吃山珍海味。”

聞凇意指尖發涼,呼吸微微凝滯,他扯了扯唇,發現扯不出笑,指尖在口袋裏用力搓了搓,也無濟於事,冷得感知不到體溫。

“到了該結束的時候,就必須結束。沒有什麽協議是可以簽訂一輩子的。婚姻關系都能隨時解除,更何況是我們這種小打小鬧。”

這句話,成功讓裴渡陰沈了臉,像是下一秒隨時會丟下他走開。

聞凇意舔了舔唇,埋頭往食堂走。

但身後依舊跟著腳步聲。

食堂去晚了,剩下炒得發黃的青菜、清湯寡水的土豆燉排骨、只見水不見西紅柿雞蛋的西紅柿蛋湯……

比比皆是。

聞凇意打了份土豆排骨,又打了份清炒西藍花,就再沒興趣了。

他挑了個座位,拿湯拌了米飯。

對著打著菜是一點胃口沒有。

聞凇意對著剩下兩道菜,下意識看向裴渡,對方坐在他對面,筷子夾著米飯,楞是也沒碰一下菜。

聞凇意在心裏哂笑,心說這到底是懲罰誰呢。

裴渡吃完了米飯,放下筷子,看向聞凇意。

聞凇意摸了摸還餓著的肚子,勉強吃完了西藍花。

“吃完了,走吧。”

去得晚也有好處,至少餐盤不需要收了,直接擺那等人來收就好了。

推著清潔車擦桌子的大姐對著兩人剩下的餐盤,嘀咕說:“光吃飯不吃菜,什麽毛病。現在小孩子,一點不懂節約。”

聞凇意聽到了:“......”

他相信裴渡肯定也聽到了。

回到班級,已經陸陸續續坐了幾個同學,趴在桌子上午休,聞凇意打算也趴一下,但突然想起來,他幫裴渡借閱的作文賞析還沒還,主要是借閱了,裴渡根本看都沒看,白白在他書包裏躺了好久。

他彎腰從書包裏翻了一遍,找齊了書,連帶著把補完的作業,一起給摟著起了身。

裴渡翹著椅子腳發信息,看見他的動作,微微頓了一下,視線收回,沒問什麽。

聞凇意都走到門口了,想起了什麽似的,往折返座位,從桌肚裏取走了裝著保溫杯的紙盒。

裴渡攔截,修長指節抓住了紙盒另外一頭,略帶委屈地說:“你答應了要給我。我的。”

聞凇意撩起眼皮看著他,黑色眼珠凝著一層冷淡,堪比教室外呼嘯刮來的寒風,他先松了手,低聲諷刺說:“大少爺什麽都不缺,難道還缺一個保溫杯。”

裴渡不爽他要把獎品送給別人,指責說:“是你主動答應要送我,現在又反悔要送別人,我要本該屬於我的,卻成了我什麽都不缺,你什麽時候開始言而無信的。”

聞凇意看他漂亮的矢車菊藍眼睛被委屈覆蓋,有一種無言的暢快。

就好像幼稚地想,你那天晚上就是這麽欺負我的,我也要欺負回來。

這樣才扯平,這樣才公平。

同學又進來兩個,聞凇意不想幹擾到旁人休憩,他平心靜氣地說:“裴渡,我現在連自己的物品都沒有做決定的權利了嗎?我反悔了不可以?我不想送你,我也不要送你。如果你執意要,那你贏了。”

他小聲、有些惡劣說:“但你需要知道一點,我不是真心想送給你,我以後也不會有真心想送給你什麽東西,不會再有了。”

裴渡的臉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血色,手指仍固執抓著保溫杯盒子。

聞凇意抱著一堆東西,先就近去了教師辦公室,把作業分到各科老師辦公桌,又去了圖書館。

在圖書館裏,他待了將近一點,在英語聽寫即將開始時,及時回到了班級。

他的桌子多了一份精致糕點,餐盒很熟悉。

聞凇意推還給了裴渡:“我不餓,你自己吃吧。”

裴渡算是隱忍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,他壓抑著嗓子說:“你非要惹我生氣?非要逼我。”

聞凇意似乎很喜歡看他這一面,沖他沒什麽感情笑了下:“我逼你什麽,我只是幫你找回你自己。”

那一刻,裴渡想拉著聞凇意回家,把他關起來,草哭他,好讓他無法吐出刺心臟的話。

怎麽會有人能把他氣成這樣,他還不舍得碰對方一根頭發絲呢。

作者有話說:

小聞只想搞錢,但裴渡想跟他搞感情。

小聞其實有點心動了,那個未問出的問題就是他心動的證據。可惜兩人死倔,誰也不肯先捅破那層窗戶紙。

越到後面越難寫,請天使們賜我點海星吧,不然沒動力啦!先謝謝小天使們啦啵啵^3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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